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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六一回頭,就看到她弟:“賠光光你又胖了!” (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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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那麽多,他在學習的階段。

現在的賠光光就算站在馮念跟前,她可能都沒法和自己兒子聯系上,已經過去三年多,他年紀翻了個倍,比馮念離開那會兒大只了很多。

六六也是,這時已十歲出頭,跟著舅舅學了幾年她性子變了些,在馮念跟前還是天真爛漫,對其他人就不是那麽回事了。

她老師很多,各方面學得還不深,但是全面,又經常跟著馮念去工廠轉悠,也陪她體察民情,小姑娘遠比同齡人懂得多。

在娘親跟前她是乖崽,沒馮念時你再看,真有點繼承人的樣子。

六六在秦國這邊名氣也很大。

都知道親王殿下有個跟她一般好看且冰雪聰明的女兒,暗戀她的又不少了。

二六一:

之後這些年, 秦國一直在做兩件事,發展和擴張。

白象國是在六六十三歲那年完犢子的,兩年後, 金砂國也並入進來, 小姑娘十五歲的時候, 秦國已是一尊龐然大物。

他們的工廠覆蓋各個領域,水電廠竣工, 大城市裏路燈已經立起來了。汽油發動機問世,廠裏已經生產出一批次的汽車,目前主要生產的是載人的客車和載貨的卡車,高級轎車目前只得三臺, 分屬於皇帝陛下、親王殿下和小殿下。

過去這幾年,大臣們幾番進言,力勸陛下立後,次次都以失敗告終,嬴政實在是懶得應付了,直接放出話來,說他可立業不可成家,命裏無子無女這是天數, 至於大秦的未來不必擔心, 他沒停過對妹妹家小姑娘的培養,錦程她能當大任。

這個情報一公開,各級官員包括普通百姓都想起來了。

他們的殿下來歷不凡, 而陛下則是尋著妹妹下凡來的天神,不肯立後便不奇怪。

幫助國民回想起他倆的“身份”之後, 嬴政下旨立了六六做儲君,為她賜國姓趙, 不過姓什麽倒無所謂,馮念也沒連名帶姓喊過她。

姑娘自己有點不習慣,但是比起易姓來說更刺激的還是這道立儲的旨意。

之前她就感覺不對,為什麽舅舅那麽忙還要給她講課?她學的那些是親王女兒該學的嗎?舅舅怎麽一直不大婚?還有娘親,她不拘做什麽都要同自己講講,還喜歡帶自己去體察民情……

六六潛意識裏早就猜到了,但因為誰也沒明說,她就沒好意思問,還有些不敢相信。

立儲的旨意下來,有半天這姑娘走路都輕飄飄的,總感覺自己好像踩在雲上,就連平常冷靜理智的腦袋瓜也暈乎得很。

“我是大秦儲君了?”

馮念好久沒見到她傻乎乎的樣子,牽過她手,笑道:“半天了還沒消化過來?”

“那是當然的,畢竟是這麽驚人的消息。”

“我看大臣還有百姓都接受得很好嘛。”

“那是您跟舅舅謀劃得久,多年前就在布局,帶著女兒到民間刷了不少聲望。”六六甚至覺得,她舅舅該不是從立國就算到今天,要不怎麽會頒下那樣一部繼承法呢?甚至都不需要立儲,只要舅舅不肯娶,第一順位就是她。“女兒也不一定能坐上皇位,您和舅舅還這麽年輕,還能庇護我好多好多年啊。”

馮念挑眉:“你還不知道你舅的打算吧。現在立了儲,他逐步會讓你接觸到朝廷大事,等你做得很好能獨當一面,你舅就準備禪位了。照他的說法,後面就是穩步發展,挑戰並不大,他困了這麽多年是時候出去看看。”

剛才六六還只是恍惚,這會兒嚇到了。

“禪禪禪禪位???給我嗎???”

“你跟我南下多少年了?八年有了,都跟我們學了八年還沒底氣?”

只聽她漂亮女兒嘟噥說:“我也才十幾歲呀。”

“也別那麽大壓力,有時間給你適應學習,慢慢你就習慣了。娘也是那麽過來的,我十五歲進宮那會兒什麽都不懂,有妃位上的娘娘召見我都緊張,你看我現在呢……真到那天你舅出去了,娘還在你怕什麽?”

“不怕,娘在我就不怕,我什麽都不怕。”

這姑娘是極要強的,之前對自己要求就嚴格,被立為儲君之後她更加勤勉。大臣以及百姓也從她身上看到她母親的風采,她的支持度快速攀升。

如今的秦國已經是南邊一大國了,嬴政打個噴嚏都有人哆嗦兩下,別說立儲這麽大的事。

這消息很快就被八方的探子送出去,一個月之內就傳遍各國,尤其在梁國引起的震動最大。

就算嬴政一直沒立後,因為他非常年輕,看起來隨便都能再當八十一百年的皇帝,故鮮少有人去推敲這事。

歷史上有這樣的情況,命長的皇帝早年生的兒子總是炮灰,等皇帝活到頭兒子也差不多到頭了,故排行靠前的很難有競爭力。

明知道自己還有很多壽數他拖著不立後就不奇怪。

消息傳出來之前,大家都是這樣想的,突然聽說秦國皇帝立了他外甥女做儲君,這無異於經歷了一次十級地震。

太意外,太驚訝,太震撼了。

秦國的繼承法大家是知道的,男女平等同工同酬也不新鮮了,如果說嬴政快不行了還沒子嗣他傳位給妹妹或者外甥女也不奇怪,關鍵是人好好的,看著還是二十幾歲的樣子,青年皇帝啊,就立儲了,立的還不是自己的兒女。

這可真是……

該說他看得開還是寵妹狂魔?

其他國家也就稍稍議論一下,想到秦國小殿下的模樣和資質,讓她登基也不是壞事情。

梁國這邊朝野上下心情覆雜得多。

無他,這位秦國立起來的儲君也是他們皇上的骨血,是皇上和前任皇後――也就是秦國那個女親王生的,八年之前人離宮時將她帶走了而已。

沒想到秦皇竟然毫無芥蒂立刻她做儲君。

也不知道這對大梁算好事還是壞事。

要說壞吧,她畢竟是裴家女兒。

要說好,也不見得。這位梁國人習慣稱呼為六公主的大秦儲君特別護母,她從來都是無條件偏幫她娘的,她娘負氣遠走,這麽多年一直都沒同皇上達成和解,哪知她心裏有無怨懟?

想來應該是有的,要不怎麽能八年都沒回來一次?

大臣們因為這事議論了好幾場,從頭至尾裴乾都很沈默,可能是看開了也可能是不知道說什麽,比起他來,太子就稚嫩得多。

這時太子也十一二歲了,還沒到辦差的年紀,但有人同他說朝中事。

要是五年之前,很多事賠光光並不清楚,比如說他雖然知道自己的母親離開到舅舅那邊去了,卻不知道人在那邊混得風生水起,不知道她在秦國能和皇帝平起平坐,也不知道秦國已經超越了梁國……很多事情裴乾沒特別告訴他,當時只顧著敦促他上進,同他說為君之道了。

賠光光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太子,哪怕母親離開也沒影響到他,他一直都很順遂,因為生活充實平時也不太會去想母親啊姐姐,沒到自己生日或者逢年過節才會感慨一番。

他問過,父皇說等他長大了可以自己去看,她們母女應該不會回宮了。

小的時候賠光光似懂非懂。

逐漸長大之後,他從伺候的人那裏挖出不少事,才知道母後南下幫秦國同大梁打擂,那本來只是個巴掌大的小國家,在母後的幫扶下各方面都不比大梁差了,現在他們搖身一變成了上國,八方施恩,受萬國朝拜。

得知這事,賠光光是委屈的。

他賭著氣,這兩年都沒給馮念寫信去,然後就接到消息說他姐姐裴B立儲了,以後要繼承秦國皇帝之位。

他稍微明悟了一些,大概知道母後為什麽那麽拼。

為了和父皇爭口氣證明自己沒錯,為了給姐姐打下盛世江山。

理由雖然找到了,他心裏委屈更甚。

這八年,母後雖然一直有給他送東西來,卻從沒回來看他一次。她人在南邊瀟瀟灑灑,給姐姐爭了個皇帝之位。

我呢?

我被忽視了,我對母後來說一點兒也無所謂?

要不然她為什麽從不回來看看我?

她不是仙人會仙法嗎回來一趟有那麽難?

……

委屈太多了,賠光光一個沒忍住跑去找了裴乾,說想去秦國見一見母後和姐姐。

裴乾也盼他能將關系修覆起來。

不說對大梁毫無芥蒂,至少他們母子和姐弟之間關系融洽,這樣對他對國家都比較好。現在的秦國已經先進到讓裴乾提不起趕超之心,只想著多學一點。

要是十年前,他絕不會這麽窩囊,那時候他多霸氣多威風。

人總要服老,這兩年裴乾已經感到有些精力不濟,算算他都到知天命之年。從南下的使臣口中聽說馮念一直沒什麽變化,現在還是離開時的樣子,她和六六走在一起甚至就像姐妹一般。

這些消息讓裴乾沈默,沈默之後還有些釋然。

對於皇後出走這事,他心裏一直過不去,耿耿於懷,現在忽然覺得她那時候離開興許是好事。至少裴乾不需要面對著十年如一日永遠那麽年輕漂亮的皇後,枕邊人永葆青春自己卻一天天老去,這是讓人感到痛苦的事情。

裴乾甚至懷疑過,假使她當初沒走,自己能不能始終如一的寵她?

也可能一天天老去就不願去面對她了。

這麽看,早早分開至少免成怨侶。

現在梁國雖然尷尬,他覺得馮念不恨他,只是不在乎了。兒子過去能把母子情分找回來也好,全他念想,對將來也有益處。

於是乎,在馮念出走八年後,賠光光得到南下去面見他母親的機會。

裴乾指了老五裴珩以及兩位武將隨行保護他。

四月間,他們整裝出發了。

二六二:

那一行動身之前, 朝廷就給秦國方面遞了消息,賠光光那一行都還沒過母親河,南邊已經悉知此事。

聽說兒子要來, 馮念還是高興。

哪怕他們之間並不是那麽親。

過去八年這對母子誰也沒去看誰, 一個只會寫信, 一個只會送東西。對這個兒子,馮念感覺遠不如女兒親, 但也是從自個兒身上落下來的一塊肉,她還是惦記。忙的時候顧不上,忙完出去走走看到別人家年歲相仿的孩子她就想起來了。

不知道賠光光現在是什麽樣。

長得俊不俊?

脾氣好嗎?

賠光光是生在春天的,之前他過生的時候馮念還念叨了, 這孩子有兩年沒寫信來,起先還當出了什麽事,但也沒聽說梁國太子有不好,她估計兒子是長大了知道得多了知道跟她賭氣了。

當時就在盤算是不是要想法子見他一回。

沒等拿出個章程,他送上門來了。

好事情啊。

連著幾天馮念心情都不錯,和她呈鮮明對比的是六六,倒也不是有多討厭弟弟一方面她心結未解,因為她是天上地下我媽最大那種人。但凡哪個冒犯馮念都得不到她好臉色, 更別說這個弟弟。

她記得離開梁國京城的時候母親去找過弟弟, 結果並不愉快,她們母女兩個走了弟弟沒走,之後這麽多年, 弟弟也沒鬧著要找過她們。

是寫了信,一年一封信能看出屁個母子情。

這姑娘記性本來就好, 那年在避暑山莊發生的事她至今都有印象,哪怕細節記不清了, 也知道找不見娘的時候她弟一點兒都不擔心的。

六六對賠光光有些成見。

這個她能克服,她怕的是倒黴弟弟不是真心來拜見母親,到時候三句話說不好又惹娘不高興了,要是那樣,六六覺得自己可能會忍不住親自開車送他離開。

她愁啊,哪怕人還有最少一個多月才會入秦,她也愁。

這反應太真實了,正好嬴政天天都要給她上課,看出來便問了一下。

“你有憂慮的事?”

六六看著她年輕英俊滿身天神氣概的舅舅,說:“聽說賠光光要過來,我娘這幾天都挺高興的,我怕現在有多高興之後就有多難受。都八年了,誰知道他變成了什麽樣?”

在小姑娘看來,舅舅也寵她娘,故對方肯定能明白她。

結果令她心碎。

嬴政眼含笑意,說:“這個你倒是不必擔心。”

……???

不必擔心?

天塌了我都不擔心我就只擔心我弟傷害我媽啊!

我媽這種女超人,放眼天下能讓她難受的沒幾個,賠光光就是其中之一。

六六只等她舅說出個一二三來,嬴政卻沒有要詳解的意思,讓她等等看到時候就知道了。

眾所周知,她舅是巨佬,建立秦國也才十年多點,取得的成就已經舉世矚目了。他好像從來沒有失算的時候,說的話總會應驗。

理智上她應該相信一波。

但這姑娘有點過分母控,就算她舅開了金口,她還是沒放下心。

幾乎是同一時間,群裏也展開過想死的討論。

起初是趙姬,看馮念這麽神采飛揚的實在沒忍住,嘀咕了她。

趙姬:“之前八年沒動靜,秦國一立儲人來了,他哪就是想念母親才來的?”

劉楚玉:“我也想說……怕壞了群主的好心情才憋著,結果讓你趕了先。”

楊玉環:“念念忙著應該沒看群裏。”

趙姬:“@呂雉@韋香兒@葉赫那拉?杏貞,你們都不擔心?”

妲己:“這問題我也能答為什麽不問我呢???”

喜:“那你說。”

萬貞兒:“有請妲己姐姐發言。”

被@的三個都沒著急解釋,都默契的把出風頭的機會讓給了狐貍精。妲己也是不負眾望,她雖然沒多少政治眼光,腦袋還是很靈光的,又因為進群特別早,哪怕經常因為嘲諷馮念被禁言實際她很清楚群主的實力。

妲己:“眾所周知,賠光光肖似裴乾可對?”

陳圓圓:“對。”

夏姬:“對。”

東哥:“對。”

妲己:“那你們回憶一下群主剛進宮的時候,是怎麽拿捏的梁國皇帝。大路走不通抄小路行不行?咱們劍走偏鋒,技能給她開起來嘛。西施的西子捧心,褒姒的一笑降智,還有那個總有男人為我洗心革面,全開了還搞不定一個賠光光?他是什麽頑疾?”

劉楚玉:“……我還真沒往這方面去想。”

西施:“實不相瞞我也是,都沒想到那些還能對親兒子用。”

妲己:“怎麽不能?他是男人又不是太監。”

趙飛燕:“就算是太監也不怕,@客巴巴,不是還有對太監特攻?”

趙合德:“所以說擔心是多餘的啦,就算他真讓裴乾帶瘸了,只要敢來,就是白給,八年苦心全得白費。”

潘玉兒:“難怪念念那會兒說走就走了一點兒不帶猶豫的,原是早有準備!”

馮小憐:“難怪她一直沒動那幾個技能,是這樣啊……我現在相信了這人要飛黃騰達還得腦子好,你看看咱們群主這腦子,它多靈光。”

劉楚玉:“不愧是群主大佬。”

……

馮念乘坐小轎車出去了趟,回來喝著鮮榨果汁看群裏在幹嘛呢,一開群聊就發現滿屏都是彩虹屁,還是吹她的。

她沈思了一陣。

確定自己沒幹什麽了不得的事,才往前翻了翻。

往前滾連著很長一段都是彩虹屁,翻斷氣了才鬧明白是怎麽回事。弄明白之後馮念差點老臉一紅。

摸著良心講她當初真就沒想那麽仔細,人在鬧離婚的時候想的都是怎麽著我才過得下去,誰會想十年八年之後我兒子女兒怎麽樣?那都是後來的事,走一步看一步的。

尤其當初賠光光才三歲出頭,他是男寶沒錯,那些個禍害技能也不能使他身上啊。

還是這兩年,看到秦國這邊跟賠光光差不多年紀的很多孩子都很推崇她,馮念不禁感慨能被人這麽崇拜她和政哥幹了很多大事是一方面,那些個技能也是真好用。

然後她才想到的。

正常來說,馮念是不願意把那種技能對兒子用的。

但現在不是正常情況。

所以說,馮念心裏一點兒負擔也沒有,收到梁國的消息說他們太子要南下訪秦之前,她就把兒子安排了個明明白白,早準備好上技能伺候他。

想翻出你媽媽的五指山,門都沒有。

有些事,想通了就是這麽簡單,馮念只等賠光光過來給他來場愛的教育,賠光光自己還沒意識到,他一點兒也沒危機感的,第一次出這麽遠的遠門,人興奮呢。

他和裴珩兩個乘馬車走一路看一路,都覺得梁國現在還是很不錯的,假使不跟南邊秦國比的話。

他們通過大量燒制細綿土,這幾年已經把全國的官道都鋪了一遍,馬車也換上了新式車輪,坐起來比之前舒服多了。

因為拿藥材去換了自行車圖紙,他們也生產出了低配版的自行車,看起來是不如秦國的好,代步夠了。

這個造價下不來,對普通百姓來說是奢侈品,能看到一些有錢老爺騎它出門。

讓沒出過國門的看來,梁國在這幾年的變化已經挺大了,以前他們是農業立國,現在逐漸也在調整,南下這一路,看著還是頗有生機。

多走一段就發現,越往南,人們看起來就越時髦,賠光光和裴珩都意識到這是距秦國近的原因,他們能比較容易的南下去弄到一些稀罕貨。

這邊有錢人騎的自行車就不像北邊那麽粗糙,看起來高級很多,一臺臺都是上了漆的。

這些場面讓京裏出來的兩位皇子感到挫敗,同時又有些期待,過去這幾年,他們從各種渠道了解了很多關於秦國的事,聽得多了,難免會想象。而現在,想象要被驗證了。

來的是梁國的兩位皇子,頂級出身,入秦之後卻和土包子沒兩樣。

在梁國還是稀罕貨的自行車,到這邊覆蓋率已經很高了,馬匹馬車早幾年就宣布退出歷史舞臺,秦國這邊走得遠騎自行車,拉貨有三輪,現在大城市裏已經有客車,買票就能坐,但班次還不太多,暫時也沒安排到小地方來。

各大工廠都有卡車運貨,皇家馬車同卡車擦身而過的時候,因為第一次見到那樣的龐然大物馬兒差點受了驚。好在趕車人經驗豐富,才沒傷著兩位殿下。

雖然身體沒受傷,他倆心裏都受到相當大沖擊。

卡車駛過去有一段了,人還趴在車窗邊盯著人家車屁股。

直到看不見了,賠光光才驚訝的問:“那是什麽?”

“卡車吧,聽二哥說秦國這兩年出了一種卡車,不光跑得快,還能拉很多貨。”

說到自行車,賠光光還能明白那是一下下踩著往前走的,卡車又是怎麽走的呢?也是人踩的嗎?得有多大力氣才能踩得動這麽大的車子?

他心裏有很多問號,裴珩並不能給他解釋,裴珩雖然二十多歲了,早就在領差辦事,秦國相關的會他開了不少事也聽了很多,但他還是第一次來。

知道的全是從裴琰他們那裏聽說。

能想到剛才過去的是卡車就不錯了。

兩個土包子你看我我看你,行吧,說不上就繼續往前走,有機會問問這邊的人。

殊不知,他們在感嘆的時候,卡車司機也驚訝得很,現在很不容易見到一輛馬車,尤其剛才過去那個,馬兒精神,車廂也端得是大氣華美,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門。

富貴人家還用這麽原始的交通方式,也挺稀奇。

該不會又是從其他國家來的吧?

卡車司機自娛自樂的想了一串兒,想到人家那麽富貴還在坐馬車,自己都開上大卡車了,生在大秦真是好,他們這兒窮人過的日子都不比外面富戶差的。

這一比較,優越感來了,自信心油然而生。

被他吐槽的土包子們目瞪口呆的進了最靠近梁國的大城市,想稍作休整再繼續上路,結果剛進城,就有人問過來。

“是梁國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嗎?”

裴珩示意太子稍等,自己下了車,一番交流才知道,秦國這邊一個月前就接到他們要來的消息了,親王殿下想早一些見到貴客,派他們在這裏等候多時。

秦國大臣請他們把行李收拾一下,挪到車上,接下來的路大家乘客車走。

他們已經知道卡車是什麽,真還沒見過客車,不過都知道舉一反三,料想應該是那種不用馬拉自己會跑能載人的車子吧。知道來人是他母親派來接他的,賠光光心裏舒坦了些,他下車來,吩咐隨行伺候的將行李帶上,馬車就寄存在這邊,走的時候再來拿。

他們收拾的時候,秦國官員已經使喚人將客車開過來了,估算過這一行人的數目,他們開來了兩臺車。

都是古典樣式,白色底,刷彩漆的。車子四面都是大塊玻璃,還沒上去已經能看到裏頭的布置。

比馬車寬敞,也比馬車舒服。

“這兩臺都是出廠就開過來的,各位是頭一批客人。”

兩位皇子以及貼身伺候和保護他們的人上了前一輛車,另有一隊侍衛,上了後一輛車。都坐好之後,車開了。

第一次乘車體驗對有些人來說很新鮮刺激,對另外一些人就不是那麽友好了。

好在馮念事先就想到可能出現暈車的情況,讓人開了車窗給他們換氣,又準備了嘔吐袋……

就有人上車不久就暈了,一站一站的吐了過去。

後來他們還調整了兩臺車的人員分布,不吐的上前面去伺候兩位皇子,把吐的全部集中在後面,後面那臺車所有車窗全部敞開,換氣效果達到最好之後,他們舒服點了。

都這麽不容易,中間休息的時候他們還挨了批評。

皇上選你代表大梁出使,你就出來丟人來了,瞧這樣子不是給人看笑話嗎?

……

真是不暈車不知道暈車的苦。

侍衛長批評了他們,但有什麽辦法?

該吐還是得吐,中間甚至都有人建議他們還是換回馬車去,這個客車啊,它好得過分了,福薄命賤的受不起。

這個建議慘遭駁回,前面太子和五皇子還沒過癮,會下去才怪。

客車趕路就比馬車快太多了,賠光光也看到更多秦國這邊的地貌人情,之前覺得自己國家就很好,四海升平國泰民安,現在越接近秦國都城,他的自信心碎得就越厲害。

梁國的城市跟秦國比起來,跟鄉鎮沒兩樣。

他們跨越邊界進入這邊好像進入了人間天堂似的。

這邊的一切都在挑戰他們的認知。

從代步工具到穿著到工廠到三四層的小樓房……抵達都城是在次日傍晚,眼看天要黑了,換做是在梁國各家的大人都會出來招呼孩子們回來,還沒吃飯的吃飯,吃好的就在家門前玩會兒準備睡覺。

秦國這邊,道兩旁路燈漸次亮起,商鋪是要準備關門,街上人還是有一些。

賠光光他們已經下了車,他註意到很多人都往一個方向去,便問了秦國大臣:“那些人是去做什麽?”

秦國大臣快要麻木了。

梁國這兩位殿下好像十萬個為什麽成了精似的,走一路就問一路,剛才問了路燈為什麽會亮?他說因為供了電。人又問電是什麽,他說雷雨天打死人的就是電。他們還要再問那電是怎麽存起來的?它為什麽能讓燈發亮呢?……

我要是知道我能被派來接待你們?我特麽不得去水電廠當領導了?

好不容易才聊完電的問題,他嘴都要說幹了,這兩位又關心起百姓是要上哪兒去。

秦國大臣在心裏嘆口氣,說:“他們去中心廣場。”

“中心廣場是什麽?”

“是個閑聊打發時間的地方,回頭您去看看就知道,咱別說這些了,還是快去國賓館,貴客們安頓下來下官還得去宮中覆命。”

二六三:

對不暈車的人來說, 乘汽車出門自然是比坐馬車爽,但畢竟也在車上不大的空間裏困了挺長時間,哪怕每過一座城會暫停加油, 順便讓他們下去走走吃點東西, 總體上說還是有點憋悶的, 現在到地方了,一行人自然是想好生歇歇。

客車直接將他們送到國賓館門前, 有門童出來迎接。

“是梁國來的客人嗎?”

去接他們的大臣點了下頭,問:“房間準備了嗎?”

“整個四樓都為貴賓空出來了,各位大人請進來吧。”

賠光光卻沒有立刻跟上,他下車之後就在擡頭看秦國的國賓館, 底座龐大不說,竟然有五層樓高,正門口是兩大扇彩繪玻璃門,全天候開著,前臺三班倒,總是有人。

這棟建築,要說細節絕沒有大梁皇宮來得好,但他們建了五層, 大梁建不起這樣的房子。

賠光光想看, 旁邊人也不好催他,只能陪著看。

裴珩說:“我曾經聽二哥說過,他描述的好像不是這樣, 這是新建起來的嗎?”

“因為赴秦的外國使節越來越多,從前那處接待不了, 這是後來建的,今年初剛剛啟用。”

“那之前的?”

“正在改建, 做其他用途了。”他們又介紹了下這邊五層樓每層多少間房,除此之外裏面還有些什麽設施,一邊說一邊帶著一行人往裏去,沿著旋轉扶梯上到四樓。賠光光和裴珩被帶去主賓房,他們帶來這些則是兩人一間,被分到標準房。

賠光光進到他那間房去就被裏邊的陳設驚到了。

無論地板、床、立櫃鬥廚、壁飾、吊燈都很高級的感覺。

這會兒天已經黑了一半,太陽馬上就要完全沈到地平面下,屋裏本來應該黑漆漆的,但他房間裏亮堂得很,暖黃光鋪滿了整間屋子。

這邊的服務人員將人帶到之後,沒立刻離開,她為第一次來的貴賓講解了吊燈和落地燈怎麽開關,介紹了浴室裏各種設備如何使用,最後停到保險櫃那邊,告訴客人可以把貴重物品鎖在裏面,保險櫃的鑰匙隨身攜帶房門不必鎖,貴客出去的時候會有人來收拾裏面,平時有需要按一下鈴,也會有人過來。

都介紹完,服務人員退了出去,賠光光剛才極力繃著,哪怕心裏無比震撼也怕丟了大梁皇室的臉,這會兒屋裏沒人了他才露出了最真實的表情。

不是驚訝,更不是興奮,就是茫然。

他生活在東宮,過得是普天之下最好的日子,進出都有成群的奴仆伺候,本來應該非常優越,這次過來卻擊碎了他的優越感。

坐了回客車還不算什麽,他現在竟然在四層樓高的陽臺上吹風,遙望落日餘暉。

現在六月初了,秦國的夏天很熱,哪怕太陽落山一時半會兒也涼快不了,但沒關系,這個主賓方是南北朝向,不當西曬,房裏還放了一把他們稱之為電風扇的東西,開著最小檔呼啦啦扇著風。

賠光光在陽臺上站了一會兒,便進屋來,他把被厚重窗簾藏起來的那道防蚊蟲的紗門關上,然後往床旁邊的單人沙發上一坐,人人人、竟然就陷下去了!

他立刻站起來。

慢慢的重新坐了一次。

墊子好軟,靠背也舒服。

單人沙發前面有張圓圓的矮桌,上面放了一張關於國賓館的介紹,還有各種工具在房裏擺放位置的說明,另有白紙一疊,墨水一瓶,鋼筆一支。

賠光光註意到,旁邊床頭的矮櫃上有個漂亮的玻璃花瓶,裏面插了一束他叫不出名字的鮮花,另有個紋樣反覆的玻璃大盤,裝著秦國盛產的好幾樣水果,都非常新鮮。

這個房間太好了。

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好。

好到讓他一國太子不禁懷疑人生,只是招待賓客而已,需要裝潢成這樣?那秦國皇宮又該有多奢華精致?

他坐在單人沙發上陷入了沈思,正在胡思亂想著突然響起了叩門聲,賠光光立刻坐直了,才應達到:“進來。”

來的是陪他入秦的隨從,給太子送換洗衣物。

他們進來之後,五皇子裴珩也進來了,一進屋就開始驚嘆:“果然九弟這屋才是最好的,就連墻上掛的畫都比我那邊的好看。”

“五哥就是說這個來?你不去洗浴?”

這時候,隨從將立櫃打開,準備將太子蟒袍掛進去,卻發現裏面已經掛了好多衣裳,他低呼一聲,打斷了兩位殿下的對話,將他們的註意吸引過來。

裴珩一看――

“看來娘娘吩咐人特別布置過呀,你這兒衣帽鞋子一應俱全,”裴珩比劃了下,說,“尺寸也差不多,九弟你來看看?”

賠光光嘴上說沒什麽好看的,人還是走了過去,一眼掃盡之後說:“我可是梁國太子,代表我們梁國的臉面,怎麽能穿這些?”

嘴上這麽說,他心裏已經軟化很多了。

這孩子畢竟也才十一二歲,對皇子來說這個歲數確實不算小,已經懂很多東西。但他心性又不是那麽成熟,比他父皇那個老油條感性得多。

想到入秦之後的種種經歷,賠光光覺得,母後還是很關懷他。

要不就不會每年都讓人送東西去,也不會聽說他要來就提前讓人把房間布置得這麽好。可既然惦記他,為什麽人從來都不去看他呢?就連偷偷的都沒有過。

賠光光心裏一起一伏,什麽滋味都有,他不肯將真實在奴才面前顯露,催促他們立刻將東西擺放好,然後出去。

等閑雜人等出去了,又問賴在他這邊不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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